《吾栖之肤》剧照
东方早报5月20日报道 终于，阿莫多瓦的新作亮相了。在戛纳，这个西班牙人的魅力仍然所向披靡。影片开幕前一刻钟，偌大的卢米埃尔厅已经坐得满满当当，影片刚开始，阿莫多瓦的名字随着字幕一露头，就有个别粉丝起哄鼓掌。在新作《吾栖之肤》里，阿莫多瓦触发了用猪的基因来构造人类皮肤的狂想，由法国小说家蒂埃里·戈盖1995年的小说《狼蛛》改编的这部电影，被深深地烙上了属于阿莫多瓦的标记：命运和身份戏剧化的突变、不落俗套的性爱镜头、有着喜剧间离感的台词，总之，紧张刺激，足够好看。
在红毯上，和他多年后再次合作的西班牙男星班德拉斯受到了粉丝的热情欢迎。穿着牛仔裤、套头衫的他甚至一时兴起跳上红毯间供明星们摆Pose用的台子，并做出思想者的样子。事实上，在影片中，班德拉斯的角色却并非像他本人那样阳光、热情，而是一个内向、冷酷的人物，对于因误解侵害了他女儿的男子丝毫没有怜悯之心，作为外科整形大夫的他实施的报复行动是，硬生生地将这个男子变作了一个女人。在阿莫多瓦看来，皮肤本身是一种保护个人身份的介质，在这个基因时代，“这也是一种事实。我为这部作品做了大量这方面科学资料的收集。现在我们确实有人造皮肤。我并不是在展示一部纯粹的惊悚片，我并不认为电影只能是单独类型的，它可以紧张刺激，同时也可以融合音乐剧和喜剧。”穿着艳绿色夹克的阿莫多瓦眨着他标志性的大眼睛“无辜”地说道。
“好看的”阿莫多瓦
阿莫多瓦，几乎是好看的艺术片的代名词。此次，新作《吾栖之肤》也没有让大家的期待落空。影片采用倒叙的手法展开，影片一开始，观众就看到一个独特的场景：一座偌大的房子里，装着监视器，监视器里的女子穿着奇怪的类似“第二层皮肤”的衣服，送菜机上放上食物，一路送到了女子的房间——原来她也住在房子里，只是被禁闭了。悬念就此展开，这个女子是谁？她为什么在这里？她穿的是什么东西？她和房间的主人是什么关系？
事实上，为了揭开这一切，阿莫多瓦用他特有的方法，娴熟地讲出了一个极其复杂的故事。时间倒退，在失去妻子以后，女儿成了男主人公、整形外科医师（班德拉斯饰）的全部重心；然而她却在一次社交场合中因为被侵犯而陷入抑郁，跳楼自杀了。之后，这位表情冷酷的医师开始了自己的复仇之路，他将侵犯女儿的男子关了起来，并把他一步步变成了一个女人，而且是一个很像自己妻子的女人。
听上去颇为让人毛骨悚然的故事，在阿莫多瓦的手里仿佛只是一段可以任意揉捏的情节，如果你是他的粉丝，你会发现这部作品中熟悉的元素是如此之多：绑缚、劫匪、母子相残、变形、强奸……这所有的一切让整部影片情节激荡。而阿莫多瓦的幽默也继续用熟悉的超现实的手法在电影里加以体现：片中女佣说出一个秘密，其实自己是男主人公的生母，男主人公和自己的劫匪儿子其实是兄弟。在母亲面前煞有介事地说出这一切时，场下爆发出笑声，这一切太戏剧化了。而阿莫多瓦对此自有自己的解释和考虑：“我让他们两人都来自同一个家庭，却因为环境的塑造成为了完全不同的人。这个家庭来自巴西，巴西是整形术的发源地，已经有100年的历史。这是一个非常没有人性的家庭。”而这样超现实的情节引发的笑声，在变性男子最后枪杀了外科医生，以女子身份回到家中，跟母亲说起自己遭遇时，又响了起来，已经从文森特转换成维拉的她这样说：“我就是文森特，我被人绑架他们改变了我的性别，我杀了两个人才好不容易逃了出来，需要你们帮助我。”
“可怕的”班德拉斯
事实上，情节上的曲折离奇在让这部影片足够好看的同时，也引发了走得不够深的争议。对此，阿莫多瓦在新闻发布会上透露，之所以在看完小说10年以后仍然想拍这部作品，最主要的是因为由班德拉斯饰演的这个人物本身，“每一部电影你都需要一个很酷的角色。”而在他自己看来，这些戏剧化的情境的设计正是为了探讨“人类在极端环境下如何求生”的主题。而同时，罪与罚、暴力与冷漠的思考也同时纠结着情节一并扔向了观众。
问题是，这次班德拉斯摊上的外科医生，不仅酷，而且冷。班德拉斯本人在谈及这个角色时说：“这是一个屡受打击的人，但是你不会看到他有什么情绪的变化，然而在他的内心则酝酿着风暴。”在20年后、经历了无数大片的洗礼以后，再与阿莫多瓦合作，对班德拉斯来说仍然是新鲜的，“这不是我熟悉的部分”。在整部影片中，班德拉斯的表情几乎没有什么变化，“我在电影里，是不笑的。”而真正令这个人物恐怖的一点是，他沉浸在自己的痛苦里，从而完全感觉不到别人的痛苦。在他看来，把另外一个男子随意地变成自己妻子的样子是一件轻松的事情，把猪的基因用在皮肤上也并没有什么问题，“在说杀人时，就像说切一片面包那么自然。”班德拉斯说。
对于20年后和阿莫多瓦的再次合作，班德拉斯坦言自己“像回到了家一样，这是我的根源”，而纵观全片，20年后，曾经霸气外露的班德拉斯已经能够将情绪控制得格外娴熟。此外，和阿莫多瓦屡次合作的西班牙女星玛丽莎·帕雷德斯也加盟了此片。
这实际上已经是阿莫多瓦第五次来到戛纳，而之前，1999年的《我的母亲》和2000年的《回归》都曾为他在戛纳赢得奖项。
来源：东方早报
编辑：章冬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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